[转载]“七月半”的祭祀(2010.8.23)

“七月半”的祭祀

每年阴历7月15日前，家乡的人和全国各地的人一样，都要对死去的亡灵进行祭祀。这是一年三次（清明、年三十、七月半）祭拜逝世亲人其中之一。这祭祀仪式和清明、年三十不同，因没公休假期，仪式就随意、简单些。

祭祀一般分两种情况：一种是在家乡，离坟园近的人家，便上坟祭祀；另一种是在他乡异地，即便在家乡离坟地较远，或者雨季发大水被河阻隔，无法到达坟地的，就近在十字路口、河边、路边、空地点香蜡、烧纸、放炮。当然，就近祭祀的人里面也不排除那种离坟地并不远，嫌麻烦、搪塞祖宗先人的人。不过这种人总比忘了祖宗，连一点祭祀的意思都没有的人强。

按照我们这里老一辈的说法，这一天亡灵都要到四川的鬼城丰都赶会，七月半前祭祀（烧纸）主要是给去世的亡灵“送钱”，好让他们有盘缠上路。那些在十字路口、河边、路边、空地画个圈点香蜡、烧纸、放炮，口中念念有词的人，就是希望他们亲人的亡灵来收钱，放炮就是震醒沉睡的亡灵，赶快来收钱，别让野鬼给抢走了。但我以为那种和发信似的将亡灵的地址、姓名都写在要烧的纸上，最方便间接，最靠谱，这里烧纸，他那里就收到了，又不会被别的人抢走。我认为传统的仪式还是郑重、讲究些好。

有民谚“七月半，鬼乱串。”好像说得恐怖阴森。其实，不是这样的，我们为什么要将活着那么亲的亲人，拒之千里，弄得跟敌人、仇人似的，我们的文化中有许多不近人道的地方。

祭祀的人走后，夜色里，在蜡烛幢幢的灯影旁，我仿佛能看到亡者的灵魂，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，在拾取、清点孝子贤孙们送来的“钱”，心里盘算啥时走，走哪条路，才能赶上会。

傍晚，我散步时。碰到一个过去老街的老邻居，他有50出头，到体育场工地旁去给他婆婆烧纸。由于附近修路、拆房，加上野草、藤萝繁茂覆盖了整个野地，老邻居转来转去，就是找不到他婆婆的坟了。他手上没工具，用几根细竹棍又掀不动，野草中杂生半人高的苎麻，这植物蜇人和蜂子似的。我认为是老坟，只一个土包。他说，还有一个碑。但就是找不到。他说，会不会是工地修路把坟挖了、埋了，如果是这样的话，他要让工地的老板给个说法，为什么不提前通知。最后面对深厚、浓密如海的草藤，他实在无奈，只能想当然对着某个方向，祭祀、烧纸。结束后他对我说他对不住他婆婆的亡灵，我十分理解他这种未尽心意的愧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