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转载]美国的穹顶之下

美国的穹顶之下

姚鸿恩

我从美国回国，下了飞机，也许是碰巧，每次感觉总是阴天，没领略过图片上的蓝天白云的上海风采。听说北京也很难看到晴空。在申办奥运、接待奥委会和 APEC期间，北京空气整得不错。而后，好像“该干啥还干啥”，清洁空气好日子一去不复返。时有新闻报道，北京大部分地区PM2.5的监测值达到了数百微克/立方米，甚至爆表。

世界卫生组织建议的PM2.5数值水平为10微克/立方米（10 micrograms per cubic meter）。从PM2.5的监测值卫星图上看，美国大部分地区空气应该算是清洁的，许多地方可跟西藏媲美。但是，美国人的警惕性并没有丝毫松懈。美国人怕死。说得好听点，忧患意识较强。美国肺脏协会（American Lung Association）认为，60%的美国人生活在有害健康的空气污染环境中。国内媒体对此曾广泛报道。

其实美国穹顶之下，处处蓝天白云。美国是如何防止空气污染的呢？

1955年，美国通过了《空气污染控制法》（Air Pollution Control Act）。1963年，美国国会通过了《清洁空气法》（Clean Air Act）。1967年，通过了《空气质量法》（Air Quality Act ）。随后，1970年、1977年和1990年，对《清洁空气法》进行补充、扩展和修订，不断强化和完善。

上世纪70年代起，哈佛大学花了十多年时间对8千多居民跟踪研究，发现PM2.5等颗粒物的浓度与癌症存在相关性。哈佛研究人员联系了美国癌症协会（American Cancer Society）。美国癌症协会进行了对5万成人从1981年到1998年的长期跟踪研究，结果印证了哈佛研究结果。研究发现：空气中PM2.5每增加10微克/立方米，心血管和肺癌死亡危险分别上升6%和8%（a 6% increased risk of death from cardiopulmonary disease, and an 8% increased risk of death from lung cancer）。

1997年，美国将PM2.5纳入国标，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将PM2.5纳入国标的国家。

美国对防止空气污染，并非停留在“高度重视”上。具体措施很多。有的措施，比如将部分“烟囱工业”转移到海外，是“损人利己”的。但大多数是“利人利己”的。其中有三大项措施是可以借鉴的。

其一，保护树木，增加绿化。

树木、绿草，是国家的肺。1891年，美国通过了《森林保护法》（Forest Reserve Act）。一百多年来，美国大力植树造林，严格限制砍伐。在一些因“基建”而被毁坏的森林地带，美国不惜拆除道路和建筑，重新植树造林。为了将来的清洁的空气、纯净的泉水、更多的野生动物，美国人愿忍受目前的经济损失。美国城市到处可见树木草坪，连寸土如金的纽约曼哈顿都保留着一大片中央公园（Central Park），占地3.41平方公里，没有被贪婪的开发商侵占。

其二，严格汽车排气标准。

1960年，加州率先立法控制汽车排污，其标准由加州空气资源委员会（California Air Resources Board）制定的，称作CARB，非常严格。美国其他州可用CARB，也可用美国环境保护局（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gency，简称EPA）的标准。50年来，美国不断强化、提高汽车排污标准，现行的EPA 2010标准是目前全球最严格的尾气排放法规之一。如：对重型车用柴油机的标准，氮氧化物和颗粒物排放限值几乎趋近于零，大大严于欧洲标准。美国到处都有“中国造”，包括汽车轮胎和零配件（主要是紧固件、雨刷什么的）。但美国谢绝中国造汽车，因为中国造汽车不符合美国的排气标准。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汽车产销国，但只能出口到俄罗斯、非洲和金砖四国。

其三，建立法规，限制吸烟。

美国从上世纪60年代中期开始重视吸烟危害健康的问题。1964年，美国卫生局长的报告揭示，吸烟会引发肺癌和慢性支气管炎。1965年，美国国会通过了《烟草标示和广告法》。1970年，《公共健康烟草吸烟法》（Public Health Cigarette Smoking Act），由尼克松总统签署成为法律。该法律规定在香烟包装上必须注明“吸烟有害健康”，并禁止在美国的电台和电视台做烟草广告。

至于禁烟，美国各州各地法规有所不同。如：公共场合禁烟，有的地方全面禁止，有的地方则部分禁止。但到了2011年12月，几乎所有公共场所，包括公园、天桥、行人路，都禁止吸烟。1965年，美国成人中烟民达42%，2011年降至19%。2013年起，许多地区进一步扩大禁烟范围，以免无辜民众、特别是少年儿童受到二手烟的侵害。如，达瓦拉州的公务员，连在室外吸烟的权利也被剥夺了。

又如吸烟年龄，阿拉巴马、阿拉斯加、新泽西和犹大州，规定19足岁才可买香烟。其他州和华盛顿首府的规定则是18足岁，不到限定的年龄，不能买，商店也不能卖给你，否则是犯法的。这跟看黄片的规定是一样的。不到18足岁，身心健康还得由政府来管。

2014年11月10日，国家主席习近平在APEC欢迎晚宴前致辞。习近平特意提到：“这几天我每天早晨起来以后的第一件事，就是看看北京空气质量如何，希望雾霾小一些，以便让各位远方的客人到北京时感觉舒适一点……也有人说，现在北京的蓝天是APEC蓝，美好而短暂，过了这一阵就没了，我希望并相信通过不懈的努力，APEC蓝能够保持下去。”

APEC蓝，是有代价的。北京周边地区的企业限产甚至停产，北京汽车单双号限行，学生、公务员、国有企业员工放假六天，都为APEC蓝作出了巨大的贡献。我认为，最大的贡献当属于企业限产甚至停产。据报道，从11月6日零时开始，直到会议结束日的12日零时，钢铁、焦化、水泥、玻璃等涉及高架污染源的行业几乎全部停产。

若要保持APEC蓝，就得消除这些行业的污染源。不管搬迁西部也好，就地整治也好，毫无疑问，经济受损是必然的。

若要保持APEC蓝，还得消除汽车尾气污染源。单双号限行以及放假，显然只能是权宜之计。崔永元说汽车尾气相当于有人在小区放屁，那说法若是指世界其他许多地方，则是正确的。以美国为例，如前所说，现行的EPA 2010标准是目前全球最严格的尾气排放法规之一。如：对重型车用柴油机的标准，氮氧化物和颗粒物排放限值几乎趋近于零，大大严于欧洲标准。所以，美国汽车3亿多辆，但到处都是蓝天白云。美国充斥 “中国造”，包括汽车轮胎和零配件，但美国绝不进口中国造汽车，因为中国造汽车不符合美国的排气标准。中国若要参照美国的尾气排放法规，就得在国产汽车排污标准和燃油质量上跟世界接轨，当然，经济受损也是毫无疑问的。

国内有句话，叫做“50岁前拿命换钱，50岁后拿钱换命”。同样道理，国家和地方大力发展经济，免不了“拿命换钱”的阶段。但是，现在应该是“拿钱换命”的时候了。（部分内容参阅北大出版社《美国民生实录》，详见 京东、 亚马逊、或 当当 ）